第435章 交換

　　拿到宏發藥莊的陰陽賬本之後沈浩臉上的笑容就藏不住了，這麽多天緊繃的神經此時終於松了好幾扣。
　　和之前的計劃雖然出入不小，可總算找到了突破口。是運氣，也是細致摸排的結果。如果沒有發現周家賬本裏暗藏的玄機的話這個線索可就漏掉了。
　　看了看外面的天色，沈浩將這個賬本的原本收了起來，再拿了壹本拓印。
　　“妳繼續讓妳下面的人針對手裏的情報仔細梳理，再看看還有不有能用的東西。同時讓皇城的人手加緊盯著徐府，做好拿人的準備，等我消息。”
　　“大人，您這是要去哪兒？”
　　“灘石。”
　　沈浩先去了亥下，再從亥下傳送至灘石，當他從傳送陣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戌正時了。擡頭可以看到月上枝頭。
　　比起封日城，灘石的氣溫更高，即便現在入夜了，也讓人覺得濕熱。
　　和武凱打了壹個照面，但兩人都沒有顯出交情，公事公辦的走了流程，沈浩就領著壹同過來的十余名侍衛出了傳送法陣的防區，跟已經等候在外面的陳天問等人匯合。
　　“人呢？”
　　“還在駐地裏。”
　　“精神狀態如何？”
　　“不是很好。不過之前按照您的吩咐給他灌了些水和吃的，又給處理了傷口還餵了壹點安神的湯藥。我出來前去看過，睡過去了。”
　　陳天問走在沈浩身後半步，伸手領著上了馬車，然後壹行人疾馳回到了灘石監察使的駐地裏。
　　時間緊迫，沈浩沒有和監察使的那位張百戶寒暄，直接進了關押周慶的刑訊房。
　　“屬下參見大人！”
　　刑訊房裏的兩個殺才並不知道沈浩會親自過來，見到時嚇了壹跳，猛地起身把背後的椅子都給撞倒了。
　　“嗯，妳們辛苦了。”
　　“大人您言重了，您請坐！”用袖子把椅子擦幹凈，放在了沈浩身後。
　　“把他弄醒，我有話問他。”
　　“好的大人。”
　　殺才們的叫醒服務就是壹瓢凝了冰的冷水直接淋頭上，透心涼，甭管睡得多死保證瞬間拽出來。
　　周慶的模樣很慘，不論是上身還是下身都基本上很難看了，不死也半殘了。唯壹可以稱道的就是給他用刑的這兩人手藝不錯，雖然渾身都是看著慘烈的傷口，可真正致命的卻是壹處都不曾有。
　　沈浩之前看過周慶的案牘，知道這是壹個修體術的修士，體格雄壯異常，氣勢壓迫力很足。如今親眼看到倒是覺得不假，給沈浩壹種籠中困獸的既視感。特別是被潑醒後睜開的那雙眼睛，壹閃而過的狠厲毫不掩飾，像極了野獸。
　　“周慶，看來妳恢復得挺快啊。修體術的修士的確不壹樣，尋常修士現在連喘氣的力氣都少，妳還能瞪眼，不錯。”
　　“……”周慶看著面前坐著的沈浩壹句話沒說。
　　沈浩頓了頓，繼續道：“我們玄清衛算是整個靖舊朝裏對刑訊這壹塊最有研究的壹個群人了，伺候妳的這兩位都有十年的刑訊經驗，是玄清衛裏的刑訊高手。可他們在妳身上使勁了渾身解數也沒能撬開妳的嘴，不得不說妳是條硬漢子。
　　佩服！”
　　“……”
　　“我叫沈浩，玄清衛黑旗營的百戶官，這次妳們的案子就是我在主辦。所有的計劃和安排都是我弄的，所以妳如今算是我的手下敗將。這樣說妳同意吧？”
　　“哼！”周慶依舊沒有說話，但重重的哼了壹聲，看沈浩的眼神多了壹些憤恨同時還有些譏諷。估計是對沈浩說的“手下敗將”嗤之以鼻。
　　沈浩笑道：“妳好像不認同我說妳是手下敗將？呵呵，妳不用說話我也知道妳是怎麽想到。無非就是妳抗住了我們的手段死也不開口，就覺得能把我們的線索斷在妳這裏了，對吧？妳知道妳必死無疑，只要不招供，那妳背後的人就安全，妳就沒輸反而贏了，對吧？
　　呵呵，妳有這種想法其實很正常，不過卻很可笑。
　　我幫妳算筆賬。妳勾結外敵，不論妳的目的是什麽都坐實了叛國大罪，較真的話妳家九族都得屠絕，運氣好點的話也要夷三族。妳保了妳背後的人，結果自己家破人亡屁好處沒撈到，妳何苦呢？
　　就算妳不怕死，妳咬住不放，我們案子黃了，但我稍微操作壹下同樣不會吃虧，反正收拾了妳們這壹線的內賊也是立功，只不過沒能收獲全功而已。
　　這樣壹來，妳背後的人繼續笑看風雲，我立點小功勞回去繼續過日子，唯壹輸的可不就是妳這種傻蛋嘛。
　　妳說妳還不是手下敗將嗎？”
　　簡單的試了下言語上的刺激，不過沈浩發現周慶也就眼中怒意升騰，但還是沒有開口說話。明顯這家夥心眼很死。
　　沈浩從儲物袋裏拿出來壹個賬本，拓印的那份，遞給身邊的陳天問讓其拿給周慶看。
　　“這是從妳們周家賬房裏搜出來的賬本，當然，這是拓印本，拿給妳是想讓妳看看我們的新發現，保證妳不知道。”
　　沈浩言語間，陳天問拿著賬本直接翻到了被人用紅筆勾畫了的那壹部分，也就是周家企圖遮掩的那壹部分暗賬。
　　周慶壹開始是漫不經心且不屑壹顧的。他早就猜到了自己被拿下之後家裏不會安寧，甚至他已經做好了被夷三族的打算。不過當他看到那些被紅筆勾出來的賬目時還是不禁有些皺眉，心裏起了壹些波瀾，莫名的有種不好的感覺。
　　就聽邊上沈浩略帶笑意的語氣繼續說道：“妳常年在灘石領兵，又刻意的和家裏生意保持距離，擔心給妳的官聲帶來不好的影響。可曾想過妳們周家其他人會借著妳的名頭在亥下開了別的生意？
　　嘖嘖，藥材生意好哇。雖然不算壹本萬利，但壹進壹出少說也能有四五成的賺頭，比起妳在亥下允許家裏人弄的糧食鋪也不差多少。這些都是妳不清楚的吧？
　　沒事，妳不清楚我們清楚，幫妳捋壹捋，看看這些年來妳家裏的人都背著妳幹了些什麽。”
　　沈浩又拿出壹份拓印的賬本讓陳天問拿給周慶看，這次周慶沒多久就繃不住了大聲地喝道：“這是造假！這不可能！”